是总裁啊

上线凑齐一桌麻将ღ( ´・ᴗ・` )

谢谢主催对校对爱的深沉,才有这篇本质五百大纲 G文


♦收录于楚路合志《Bed Ending》



 

经典总裁文大多都是这么开始的。

混乱不堪的夜晚,抵死纠缠的肢体,沉沦欲海的理智,以及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男人最宝贵的存在的伤痛。

 

痛。

这痛不仅明晃晃地体现在某个不和谐的地方,还似一把有血槽的小刀,狠狠地戳在了路总裁脆弱的心窝窝上。

身为一名总裁当然不会缺少一夜情的机会,但路明非拿到的剧本发展显然脱离了正常总裁文应有的轨道。

说好的第二天早上总裁役要用温柔或冷酷的姿态面对凌乱大床上被前者操劳了一夜的“ta”呢?

这个“ta”什么时候从女字旁换成单人旁了??

不不不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昨晚上本总裁才是那个被操劳的对象???

路明非缩在皱巴巴的被子里,极力无视满身肌肉传达出的酸痛信号,假装自己是一条迷失了方向的咸鱼,试图用思考发自灵魂深处的哲学问题来拖延面对现实的死亡一刻。

 

然而现实并不是一幕安静的独角戏,任凭路明非的脑电波以光速发散到了河外星系,终究都是他单方面的内心波动,身后那位用自己的胸腹紧贴在路总后背的大兄弟根本没有接收到哪怕半个字符的讯息,兀自沉浸在梦乡中。

其实手、哦不,背感挺不错的,路总中肯地做出了评价。他大学游学海外的时候很是见识过几副博大胸怀。身后不明身份的男人虽然不是欧美爆款,但也称得上线条分明肌理匀称。

 

“路……”

这时一声含糊的梦呓和着鼻息划过耳畔,仿佛惊雷般让路明非整个人重返清明。

他怎么还在这里?他居然还在这里?他不应该继续待在这里!

已经发生的既然没法扭转,至少要维持住一个总裁最后的底线——在对方醒来前没有丝毫眷恋地潇洒离场,挥挥衣袖,带走一颗破碎的真心或是纯洁的泪珠。

多么冷酷无情!

一看就是个合格的总裁了!

思及此,路总顿时觉得自己应该行动起来了,绝对不能再给“总裁”二字抹黑。他小心翼翼地向床边慢慢挪动,一方面是不想惊动大床上的另一个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过度劳累的身体实在是没有支持他行动自如的力气了。

眼瞅着一脚已经踩上了柔软的羊毛地毯,路明非还没来得及在心里欢呼,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从被子下伸了出来,用温柔又不失强硬的力度揽住了他不着寸缕的腰。

对方略高的体温通过手部传递过来,像是带了魔力的火花,在一瞬间点燃了路明非记忆的引线。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完了。

路明非脑海中一闪而过高中语文老师气急败坏的老脸,有刺儿扎了脚似的跳起来,挣脱腰上的桎梏,一鼓作气离开了床的范围。

他强撑着走了几步,更加头痛地发现自己散落在地的衣物上或多或少都有着可疑的白色痕迹,尤其是那条极光紫带暗纹的丝质领带——路总一点儿都不想回忆它昨晚被用来干了什么!

 

第一次的经验说不清是好是坏,感官在热的漩涡中被搅得支离破碎,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他随着对方的节奏飞跃山川河海,最后一起溺亡在彼此的怀抱。

放纵而危险。

 

“我不关心你是谁。”

路明非最后在沙发上找到了不知名先生的衬衫和西裤,和他已经阵亡的西装三件套相比虽然显皱但明显干净了许多。依旧背对着床的方向,路明非姿势别扭却又异常镇静地把它们套到了自己身上。男人的身量比路总稍高一些,身板的结实程度则不可同日而语,因此后者穿起来显得有点空荡荡的。

路明非并没有多加在意,他一边系上衬衫的扣子,一边继续说道:“你只需要记住一点。”

就像每天出门上班前一样,路总认真地整理好衣领和袖口,迈着不快不慢的步子站到了房门前。

 

“男人,我睡了你是你的荣幸。”

 

咔嚓。

门打开又关上了。

 

 

误交损友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如果有人让路明非回答这个问题,他定可以洋洋洒洒写个万把字,细数自己认识芬格尔之后的各种坑爹遭遇。

 

如今这份内容丰富的回答又添上了新的一笔,并且以让路总身心俱残的高姿态空降排行榜的第一位。想到这儿,路明非忍不住狠狠地灌下一杯鲜榨橙汁,试图用眼神穿越酒吧层层叠叠的人群,把舞池中央那个左拥右抱浪得飞起的德国男人烧出个洞来,以解内心的愤懑。

 

等本总裁回国,必须要把别墅对面那条公路上的LED广告屏买下来,把“芬格尔与狗不得入内”这句话用彩虹字24小时滚动播放。

路总一面想着,一面将第二杯橙汁一饮而尽。他还在休养身体,不宜饮酒,而且在那个路总拒绝回想细节的夜晚,正是因为陪自称失恋的芬格尔拼酒,才导致他喝了个七荤八素不省人事,然后……等第二天路明非彻底清醒,他已经是一个被迫打开新世界大门的自己了。

 

最让路总生气的是,对于他“为什么最后我会跟不认识的人在一起”的质问,芬格尔的回答是——

“诶?!原来废柴师弟你不认识那个帅哥啊?我看你亲亲热热地扑上去还以为你们俩是老相好,想不到居然是霸王硬上弓。师弟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末了戏多的德国人还给了路明非一个异常夸张的“痛心疾首”的表情。

 

令人窒息。

当然喝不了酒还答应芬格尔的邀请出来泡吧的自己这波操作也够智熄的,不过芬格尔这家酒吧的鲜榨橙汁真的很好喝,不愧是巴西原产的水果。路总舔了舔嘴唇,转回身正想叫吧台里的酒保再来一杯,一只盛满橘黄色液体的玻璃杯就适时从旁边推了过来。

 

搭讪?

路明非没有接,他有些好笑地偏过头,看见一个穿着浅咖色风衣的男人坐了下来。酒吧迷离的灯光里,这身打扮显得异常格格不入。男人面对路明非打量的目光没有一丝动摇,他指了指杯子,开口道:“你不喝吗?”

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让路明非一愣,异国他乡难闻乡音,芬格尔虽然会说中文但总是一股东北大碴子味儿。路明非本来还在暗自猜测男人是哪国亚裔,听到这句话,对方的黑发黑眸在他眼里顿时变得亲切起来。

 

“谢谢,”路明非拿过杯子爽快地喝了一大口,“兄弟怎么称呼?来巴西旅游的?”

男人摇摇头,“路明非,你不记得我了?”

“咳咳咳咳……”刚入口的橙汁猛地呛到喉咙,路明非下意识地把杯子推开。他低着头缓了好一会儿,复又抬头盯着对方的眼睛,语气充满了怀疑:“你认识我?”

男人不说话了,沉默的姿态看起来像是一座精雕细琢的石像。路明非却奇异地从石像的表情里读出了几分委屈,这发现让路总吓得赶忙拿过橙汁又喝了几口压压惊。

怪了……路明非在心底嘀咕,这人我是真没见过啊?怎么搞得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一样?

 

于是他重新端详起身旁的男人来。男人的穿着一看就是不缺钱的主,路总冥思苦想,难道是他哪个合作伙伴家的少爷?可是对方明明长着一张百分之九十的男同胞看到都忍不住想殴打的脸,没道理他会忘记啊?

“抱歉……我是真的不——”

“认识”两个字被硬生生吞进了肚子,路明非在一瞬间福至心灵。他错愕地张大了嘴巴,吐出一个许久没听到过的名字:“楚子航……师兄?”

 

石像的神色终于有所松动了。男人点了点头,说:“路明非,好久不见。”

高中毕业至今已经十年的路总眨了眨眼没答话,整个人陷入了“我的妈竟然遇到知道本总裁黑历史的人了怎么办在线等急”的离线状态中。

 

奈何老天可能最近盐吃得太多,没等路明非消化掉第一个冲击,第二波便欢欢喜喜地不请自来——

 

“师弟你又骗我,”芬格尔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加入了进来,“你不是说不认识那天晚上的帅哥吗?那怎么现在你们俩又坐在一起谈星星谈月亮了?”

“芬狗你刚刚说什么?”路总僵着一张脸,他看了看芬格尔,又看了看楚子航,希望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那天晚上的帅哥’等于‘楚子航’”这一认知进一步摧毁了路总的思考回路,让他在时隔几天后再一次做出了不符合一名总裁行为规范的举止——

 

他,又,在楚子航面前落荒而逃了。

 

路明非这次逃跑直接跑回了国内。

在别墅里瘫了几天后,路总终于打起精神去公司上班了。

一进总裁办公室,伊莎贝拉就迎了上来。万能秘书有条不紊地向路明非报告了他出国期间公司的一些事务,并把需要路总签字的文件按轻重急缓摆在了那张超大的柚木办公桌上。

 

“还有事吗?”路明非随手翻了翻文件,抬头发现伊莎贝拉还站在那里没有离开。

“是这样的,”伊莎贝拉解释道,“苏恩曦总监推荐的助理已经来报道了,简历在您桌上,路总现在需要见一见他吗?”

路明非这才想起来确有其事,他之前的助理被调到恺撒那边去了,于是他去巴西前拜托苏恩曦从总部直接推荐一位合适的男性来给他做助理。虽然伊莎贝拉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但有的场合并不适宜女性出席,因此男助理的存在对路明非来说很有必要。

出于对苏恩曦的信任,路明非并没有着急看简历,而是痛快地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大约一分钟之后,路总就后悔做了这个决定。

 

因为他的新任助理,姓楚。

全名,楚子航。

 

 

路明非在做梦。

梦里有白裙子的女孩,阅读书本时的侧脸温柔娴静。

而他站在舞台上,扮演一个滑稽的“i”,亲眼目睹女孩接受了另一个男孩。

梦里还有红头发的女孩,踏着高跟鞋张扬地登场,带他逃离了尴尬的困境。

然后这个女孩和金发的帝王在明治神宫前宣誓携手一生,他作为伴郎,站在距离最近的地方默默地拍手祝福。

 

梦里循环上演的是一场又一场无望的暗恋。

或许说,众人皆知的明恋?

路明非自嘲地笑了,从衰小孩到大总裁,身份上的变化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恋爱运。

他还是一株路边上随处可见的狗尾巴草,连引人弯腰折下的资格都没有。

 

梦里的场景又一次发生了变化。女孩们的身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让路明非深感头痛的画面。

他看见自己坐在办公室里,明明吹着空调却禁不住浑身是汗,原因在于他的新助理。这位要身材有身材要颜值有颜值的助理——性别男——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路明非,对不起。”

“我暗恋你很久了。”

 

我暗恋你很久了。

我暗恋你很久了。

我暗恋你很久了。

……

仿佛一阵声势浩大的惊雷,将路明非炸了个脑海空白。他的意识从梦中陡然惊醒,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紧贴的脸庞。

近,真近,近到路明非如果愿意,可以把对方的眼睫毛一根根数个清楚的程度。

路总心下一凉。

卧槽,我怎么又跟楚子航这个睫毛精睡了?!

 

“早餐要什么?中式还是西式?”

“随便……”反正不是吃你就行……

路明非恹恹地坐在餐桌旁,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楚子航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每天在明朗的晨光中苏醒,洗漱之后便可以吃上妻子精心准备的爱心早餐。这是路总曾经幻想过多次的幸福家庭画面,但他从没想过厨房里那位“总裁的小娇妻”会是一位男性。

 

Nononono……从根本上就错了!路总狠狠地咬了一口荷包蛋,眼神如刀,试图逼退坐在对面的擅闯者。

感受到来自上司的灼热凝视,楚子航停下进食的动作:“路总觉得不合胃口?”

路明非端起架子,意有所指地开口:“不,楚助理的手艺很不错。谢谢你的早餐。但是我记得你的合同上的工作范围并不包括照顾我的衣食住行?”

“路总是怪我逾规越矩?那您大可以辞退我。”

路明非公式微笑:“我没那么公私不分。”

“所以现在我的身份不是你的助理。”

“那是什么?”

“追求者。”

“……”

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楚子航!

 

路总占不到上风只得选择权宜之计下次再议,但他的对手显然不想轻易放过他。

“路明非,接受我的心意对你来说真的那么困难吗?”楚子航一记直球,目指中心。

路明非沉默了一会儿,答道:“因为我觉得不合理。”

“不合理?”

“没错,”路总用叉子敲了敲盘子,清脆的敲击声里他目光如炬回视楚子航,“如果是你,你会相信一个十年未见的人突然的告白吗?更何况我们在仕兰中学的时候也没什么交集吧……师兄你一直都是被人瞩目的焦点,而我?”

路明非没有说下去,也没有必要说下去,他知道楚子航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原来如此,”楚子航了然地颌首,“确实对你来说,在那个夜晚之前我们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但站在我的角度……”

说着他突然笑了起来。楚子航是那种很少笑的人,五官线条凌厉总是给人以冷峻的印象,此时的笑容也不过浅浅的弧度,却带着异样的温柔,透过路明非的视网膜侵袭至心脏。

 

“路明非,你知道吗?我一直看着你,从仕兰,到卡塞尔,再到如今。”

“本以为一直默默关注你就可以了,但是巴西发生的事让我明白了,只是远远地看着你已经无法满足我。”

“请你相信我。”

“我说的一切,都不是虚假的谎言。”

“如果你还是不信,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向你证明。”

 

“我……”

路明非吞了吞口水,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紧张了,他甚至能听到心底有只小鼓不停砰砰作响的声音。

扪心自问,他信楚子航吗?他该给楚子航这个机会吗?

或者说,给自己一个机会?

 

沉默在房间里持续蔓延,楚子航也不急,他十分有耐心地等待路明非作出最后的决定。

不知过了多久,路总终于有所行动。他掏出手机,戳戳点点,然后像是扔烫手山芋似的把手机丢给楚子航。

“那什么,师兄你照着上面写的做,本总裁看表现决定你以后的职位。”

 

楚子航眼疾手快地接住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段总裁文的经典桥段,用一句话概括主要内容就是——小娇妻小鸟依人地依靠在总裁的肩头。

不管路明非是出于什么心理提出来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至少它的难度并不能令楚子航皱眉,他略一思索,便站起来走到了路明非身后。

因为路明非稳坐在椅子上并没有透露出丝毫移动位置的念头,楚子航只能弯下腰,然后从背后环抱住路明非。他照着小说里描述的,将头靠在路明非的左肩,侧头对着路总的耳朵轻轻地发问:“是这样吗?”

 

又是一阵沉默,路明非不发话,楚子航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大半晌,楚子航才听到路明非的声音扭扭捏捏地响起:

 

“勉、勉强及格。”

 

 

“师兄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

说这话的时候路明非正在家里和楚子航联机打游戏。难得的假期,脱去西装革履,套着优衣库某年的jump合作T踩着夹脚凉拖,连头发也乱糟糟的路总一点儿也没个精英总裁样。

 

其实说出口的瞬间路明非就后悔了。他想大概是天气太热昏了头,又或许是连胜楚子航让他有些得意忘形,否则自己怎么会问这么个脑抽的问题——搞得像是恋爱中患得患失的小姑娘似的——虽然他的确“正在恋爱中”没错啦。

 

楚子航似乎也被这个突然兴起的疑问砸了个措手不及,他端着手柄望着路明非半天也没蹦出句话来。路总见状心喜,连忙清了清喉咙准备换个话题把刚刚的失态搪塞过去。

 

然而楚子航就是楚子航,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

 

“应该是,你初三的时候吧。”

 

“初三?”路明非作震惊状,“师兄你那会儿查了我几次校牌就瞧上我了?”

楚子航看了眼路明非红红的耳朵,好心地没有拆穿对方。他继续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有个台风天,那天放学后下了非常大的雨。你没有带伞,只好找顺路的同学捎你回家。”

“啊——”路明非抓了抓头发。他想起来了,如果把他在仕兰中学读书时期的狼狈记忆排个名次,那天绝对能榜上有名。

“师兄你看到啦……其实,我也没觉得她会答应。”路明非对柳淼淼的拒绝毫不意外。那个时候的路明非,谁会对他另眼相看呢?没有蹭到顺风车的他最后只能裹着外衣在瓢泼大雨里狂奔回家,淋成落汤鸡不说还被婶婶狠狠数落了一顿。万幸的是,他非常坚强地没有感冒。

 

路明非正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不可自拔,一只手的重量不期而然地落到了他头顶。手的主人轻轻地拍了拍翘起来的乱毛,又不经意地收了回去,顺便带走了路总心里的那一点小情绪。

“那个时候我在楼上教室看着你一个人沿着屋檐渐渐走远,突然想到我可以带你一程。可是没等我叫住你,你就冲进雨里飞快地跑没影儿了。”

“下大雨嘛得跑快点,”路总打哈哈,“师兄你真是个五讲四美的好少年。”

楚子航不置可否。他不可能告诉路明非,他有多庆幸那天路明非没有上他的车。如果路明非也经历了那个疯狂的雨夜,可能现在他们就没办法像这样平平静静地讨论最初的起点了。

 

“之后你升上高中部,我偶尔会听到一些关于你的传闻,却没有什么更多的交集了。只有一次,你来我家给陈雯雯送书。”

路总闻言只得扯出一抹尬笑,“原来我还挺有名。”

 

“后来……”

 

后来楚子航高中毕业依照“爸爸”的安排去了德国,等他安顿好了一切,回头再想了解路明非的近况时,才发现已经没了途径。楚子航只知道路明非去了美国留学,然而连他的叔叔婶婶都说不清楚路明非到底去了哪所大学。

“我一度以为我们再也没机会见面了。直到你大三那年代表卡塞尔学院参加了和我们学校的帆船友谊赛。”

“……怪不得我看师兄你简历的时候觉得毕业院校有点眼熟。”

“你变了很多。赛场上的你,和我印象中的路明非,简直判若两人,”楚子航顿了顿,“不过等赛后看到你偷偷拿餐刀捅猪肘子时,我就明白了,就算变化很大,但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路明非。”

“那能怪我吗?这玩意儿卡塞尔食堂天天吃,好不容易换个地儿结果还是吃猪肘子。好了师兄我知道你笑起来很好看但是这时候能请你不要笑么?”路总咬牙,总觉得自己堂堂大总裁英明神武的形象被小看了。

这样很不好,他扬了扬手里的手柄,决定继续在游戏里把楚子航虐个千把遍,让楚子航明白助理和总裁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我们去哪儿?”

楚子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忍不住发出了疑问。

今天的路总一反平常,不仅一身盛装,还亲自坐上了驾驶座。更奇怪的是现在是下午三点,正值上班时间,而楚子航很清楚,路明非今天的日程里并没有外出的安排。

 

“去仕兰中学。”路明非爽快地给出了答案。顶级豪车飞驰在高速公路上,夏日的太阳还没下山,他们就回到了曾经的母校所在的城市。

靠近学校,路明非慢慢降低了车速,然后停在了距离仕兰中学大门口大概几百米的地方。

他升起右侧车门,对楚子航说:“师兄你先过去。”

楚子航越发觉得路明非反常了,“现在是暑假,学校里没人。”

“我知道啊,”路总点头,“你就站在门口等我,我一会儿就过来。”

楚子航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确认路明非不是在说笑,最终还是举旗投降,下了车向仕兰中学的大门走去。

 

路明非缩在车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楚子航出来的时候没穿西装外套,白色的衬衣在夕阳的余晖里染上了一层暖金。

路明非想起以前做课间操,楚子航负责给各班打分。白衣少年,高高在上。他躲在人群之中,一面臆测这尊复活节岛石像今天心情怎样评分如何,一面小幅降低肢体力度试图不被发现地偷懒。

 

谁能想到若干年后淌过时光河流,他们会聚集在同一个彼岸。

 

路明非能够察觉楚子航省略了一些事,他确实还不够了解楚子航的过去,正如楚子航也不知道他曾经在卡塞尔学院经历了些什么。但是他知道楚子航表现出来的“喜欢”不是做假的,他们俩就像两只刺猬,为了喜欢的人小心翼翼地藏起尖刺,努力想要向对方展示自己柔软的肚皮。这需要一个过程,但绝不是没有意义的浪费时间——

 

布加迪威龙潇洒地停靠在楚子航身旁,车窗下降,露出一张戴着墨镜的笑脸。

路总摘下墨镜,右手指了指副驾驶,左手则用墨镜腿戳了戳他家助理的胸口。

“帅哥,拒绝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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